就這樣

來到上海，又怎能不到黃埔江兩岸散散步。作為一個地標性的景點，黃埔江不論白天還是黑夜一樣熱鬧，尤其是浦西，長達1.5公里的外灘365天都是人頭湧湧，而每天的傍晚都是人流高峰期，較上方的一段更是遊人如鯽。那天從東台路古玩街開始，經過人民廣場的「賣女街」，走到外灘時，朋友體力透支，便在對著東方明珠塔的地方坐下休息。

從六點多開始，正對著東方明珠塔的一段外灘越來越擁擠，停下來的遊客以幾何級數的速度增加，一層一層的面對著東方明珠塔堆集，闊約二十米的人行路站滿了人，擠到連最前面的欄杆也掩沒。我問等會是不是有表演，朋友笑而不語。

坐了大概一個小時，謎底在七點鐘解開。到了七點（好像是），沉靜多時的明珠塔從底下最大的一顆珠開始，一層一層往上亮燈，直到塔尖都變成白色，整座塔變成一個三色型白色發光體。而從大球開始發光的時候，前面的人潮便一同把手上的拍照工具舉起，小至iphone4s大到ipad，不論是小米還是三叔，單反還是無反，長炮還是餅鏡，都一一舉起來向著明珠塔發射閃光燈，大大小小的閃光燈嚓嚓嚓嚓嚓的閃了十多分鐘，若多加一點尖叫聲，場面便跟韓星在機場出沒時引起的騷動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當我還未從閃光燈的炫光中回過神來，黑壓壓的人潮已在十多分鐘內灰飛煙滅，頓時千山鳥飛絕，外灘人踪滅，被掩沒的欄杆又重新登場。

我說：「哇走得咁快嘅。」

朋友以一副看透人生的口吻幽幽的說：「佢地已經得到自己想要嘅嘢。」

也是呀，待了這麼久，不就是為了它亮燈的一刻嗎？燈亮了，拍完照，打完卡，就走啦，趕快去吃個小籠包暖暖胃呀，不然還要等到它關燈嗎？我忽然覺得好寂寞。我是說東方明珠塔，它裝飾了別人的風景，誰又來陪伴它呢？應該是金茂大廈吧（笑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