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November 12, 2012

故事 - 團圓

再多的幻想都是徒然,再多的幻想都不能給S一個父親,再多的幻想都不能彌補S沒有父親這個缺陷
「父」在S的創作中經常出現,而他們常以一個美好的形象出現S一直都知道這是潛意識下的行為,這都源於自己的渴望
雖然明知道一切都是虛幻,都只是來自己的白日夢
但S還是不能停止的,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故事創作出許許多多美好的「父」
昨天的傷痛是明天的養份
曾經S也嘗試壓抑這個行為,但現在不會了,反而盡情的發揮
昨天的傷痛,可能是將來成功的鎖匙

這是2009年高考,文學科的創作題目
憑記憶,把它重寫出來
雖然原文已經拿不回,重寫的質素也一定沒那麼好
重覆修改下,這是暫時最滿意的版本

團圓


「喂!快告訴我!保險箱的密碼到底是甚麼!我是你的獨生子呀!」安生整個人跨坐在躺在病床的父親身上,不顧他已經氣弱柔絲,仍然抓著父親的衣領用力搖著,誓要搖出保險箱的密碼。八月十五的月亮特別圓,像瞪得大大的眼睛,冷冷地看著這病房內發生的事情。「那些錢你也帶不到去地獄,倒不如留給我吧!喂!別死呀!」



幾天後,安生在父親創立的公司內東翻西找,企圖要找出一些相關的數字。但是,安生連那個保險箱也沒看到。因為,父親的辦公室被鎖上了。安生坐在辦公室門前,痕得牙癢癢,他明知道一大筆遺產、地契就在門後,如果把它們賣掉,真是下半輩子也不用愁。可是現在自己就如被鎖著的餓狗,怎樣也吃不到就放在面前的肉包子。安生越想越氣憤,那個所謂父親,生前甚麼都沒給我,死後也要把一齊帶走,真是可惡!


「陳安生你好,我是令尊的代表律師,令尊吩咐我在他死後才把遺囑公開,你聽好了。」律師徐徐地把遺囑內容一一說出。安生聽著聽著,面孔就如被充了氣的氣球,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。


「令尊說,如果你想得到他所有的遺產,就必需打理這間公司一年。一年後,如果業績沒有下跌,就能得到遺產。相反,如果業績下跌,所有遺產將會損給慈善機構,這是整份遺囑,你好好看看吧。」說完,便離開了。


安生拾起地上的文件,恨不得把它撕得粉碎。那個父親,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兒子。自從母親死後,就把只有十歲的自己丟在外國,明明家境不俗,卻活得像貧民。冬天嚴寒,想要回港過冬,卻只在電話筒中得到一句「自己去買衣服」;在學校給同學欺凌,想要得到一絲安慰,卻只在電話筒中得到一句「自己想辦法解決」;長大回港後,以為可以在父親的公司當個CEO,父親卻說「這裡沒有職位給你,自己去找」。幸好自己在國外學懂自立,靠著人際關系也得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,不然那能有現在的風光。


安生還記得母親死前,緊緊握自己和父親的手,囑咐他要好好照顧自己,那個時候,他明明含著淚說好!但是他又做過些甚麼呢!他這樣還算是一個父親嗎?


安生環顧著這家公司,想著門後的寶藏,和自己的跑車、女友們,好吧!就只是一年,憑自己的才幹,要保持公司的業績根本不是難事。只要一年,他就能過無憂無慮的日子。就這樣,安生懷著仇恨的心情接下了這公司。


不久,安生的工作已上了軌道。不解的是,他以為,公司所有員工都會討厭那個無情的父親,相反,大家都十分尊重他,還經常跟安生說父親如何厚待他們。更令安生不解的是,員工們都說父親十分勤勞,每天總會留在那辦公室工作至很晚,而且從不讓任何人進去。可是,安生卻認為,這或許是父親把財產都鎖在辦公室,每天都留得很晚,只是在數算錢財。


更令安生疑惑的是,員工們似乎都很羨慕自己有這個父親。老員工自責不能「如此照樣兒子」,年輕的員工則羨慕「有這樣的父親就好了」,聽著聽著,都不禁面紅耳赤。安生覺得,父親藏著一些秘密,一些自己從沒有察覺的秘密。


這天,安生又留在公司工作至很晚,他已經完全掌握公司的營運情況。甚至幹出了感情。跟員工們相處融洽下,一年前的悷氣都不見了,從前暴烈自負的安生,變得踏實穩重。


「陳先生,還沒回家嗎?」原來是父親的律師。「一年的限期到了,我知道公司業績有大幅上升,這是密碼,拿去吧。」安生反應不來,這幾個月裡,他都只顧打理公司,完全忘了這件事。他慢慢的的打開紙條,呆了。安生以為答案會是難以估計的數字,原來卻是簡單不過,就是自己的生日日期。安生心目中冷酷無情,遺棄自己的父親,竟然以自己的生日來作密碼,他明明是這麼掛念自己,但是當年又為甚麼……


安生不顧一切的衝到父親的辦公室門前,在那個曾經按過數百遍的密碼鎖上,確確切切地輸入自己的生日日期。「oo察」,門開了,進入安生眼中的,是他從沒有想過的景像。辦公室四面牆滿滿的貼著自己和母親的照片,從襁褓中的自己、捧著奶瓶的自己、在草地上跌倒的自己、被母親親吻的自己,還有許許多多在外國生活時的照片……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他不是很討厭我嗎?為甚麼又要貼滿這些照片?告訴我!」安生抓著律師的衣領搖著,但這次他不再想要搖出一個密碼,而是想要搖出一個答案,一個已纏繞他很久很久的問題的答案。


「其實令尊根本不想把你送到外國。自從令堂死後,令尊怕會寵溺失去母親的你,不想你變得驕生慣養,才忍痛把你送走,但他一直暗中看著你,自從你打電話回來後,那群小惡霸不是沒有再欺負你了嗎?」安生回想往日的一切,雖然沒有太多的寵愛,但總能吃飽穿暖。「地契甚麼的都在保險箱裡,你看著辦吧。」


在這辦公室裡,完全沒有應有的辦公設備,牆上貼滿的是自已成長中的照片;桌上殘舊的文件夾記錄著自己在外國生活的情況,他那時丟棄的獎狀、獎杯,都被父親拾了回來放在這裡。安生仿彿看見,父親每晚都逗留在這辦公室至深夜,重覆又重覆的溫習有關兒子的一切,寧願不停翻閱這個已翻過千萬遍的文件夾,都不願回那個只有自已沒有兒子的家。安生無法接受這事實,也無法原諒無知的自己,只能抱著父親珍貴的文件夾,伏在地上痛哭。


窗外的月亮圓圓潤潤,溫柔的亮光輕撫著安生擅抖的背。原來又是一個中秋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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